世界經典賽中華隊慘遭日本隊KO後,有些朋友開始搖頭嘆息,甚至幹聲連天,但小犬不以為然,甚至覺得這場比賽真是「可歌可泣」、「有血有淚」,是場令人感動的好比賽。
你可以罵我賤骨頭,天生愛唱反彈,但比賽不就這麼回事嗎?在實力的世界裡,結局往往是殘酷的,僥倖可以偶一為之,但可千萬不要當真。2001年台北世界盃亞洲第一、世界第三,2003札榥亞錦賽逆轉擊敗南韓,贏得雅典奧運參賽權,是兩劑強烈麻醉葯,許多人在經典賽前還沈醉其中。(曾於釜山亞運、札榥亞錦賽後,留下《球季結束後》、《札幌亞錦賽後の拍案驚奇》兩篇感想及觀察)
我和許多同業一樣,不看好中華隊能在經典賽能打出什麼好成績,擔心比賽結果會對球迷產生不良的負面效應,看完中韓、中日兩場敗戰後,雖然憂慮依舊,但增添感動幾許,希望你們也能發現……。
被KO還會感動,相信很多人一定會覺得我有病。
記者生涯的最大挫敗
記得職棒4年,我還是這個行業的菜鳥,奉指示陪同郭源治一起回到他台東豐年的老家,要寫個「大郭歸鄉路」的連載。
那時的郭源治雖已不似1988年奪得中央聯盟MVP那般風光無限,但畢竟他是唯一從1960年代的「第一代金龍」活躍到1994年締造「百勝百救援」紀錄的棒名將,對當時年輕的我來說,是偉大而崇高的。
和偶象維持一定的距離會產生朦朧的美感,近距離接觸就完全不同了。郭源治帶著他的妻子、還沒唸小學的女兒郭彩攸、雙胞胎兒子郭耀、郭創出現在我眼前時,第一個反應,是難以置信,接下來就是壓力和恐懼,我發覺自己連開口說話都會發抖,何況觀察、採訪、記錄。
走出豐年機場,靠近田野間的一棟洋樓,大郭突然飛奔開門,我急忙跟了進去,大郭沒有大喊「我回來了」,進到空無一人的客廳,一屁股坐下,第一件事就是包檳榔。大郭拿起一顆還沒包的:「你吃不吃?」,我當場傻眼,想都沒想就往嘴裡放,那感覺苦澀、尷尬,想吐出來又不好意思。在豐年郭家,往了三天,每晚都睡不著覺,搓爛了一刀稿紙,報導卻不能成行……一個月後,我為自己的挫敗自動請辭。
和偶象對戰也有壓力
經典賽中華隊的球員們,很多人比當年的我要年輕,卻承擔一般人無法體會的壓力──「把國旗穿在身上」。
站在投手丘、打擊區對陣的,是他們早從電視、報紙上熟知的偶象,也是每晚打PS2遊戲時常常選用的名將,打電動都要大費周章才能組成的夢幻明星隊,如今活生生地站在面前,而且要和他們一決生死,這種感覺難以想像。
許竹見說得好:「要讓他們知道,釣魚台是我們的。」話說得豪氣干雲,做得也是如此,一顆顆145公里以上的快速球,飆進本壘板上方,他使勁吃奶的力氣投,就是想要給阿本仔好看,心情過度亢奮的結果,使他喪失了自己的協調性,球雖然快,但削不進好球帶,連滑球都失了準星,保送了兩個人上壘後,搶好球數是第一要務怎敢再用滑球欺敵,多村仁的大棒早就等在哪兒啦……
用盡氣力還是慘遭修理,相信許竹見回到休息室後,一定自責頗深,甚至還有氣力放棄的虛軟,球是無法再往下投了,但後援投手還沒來得及熱身啊。(熱身賽時採訪La new總教練洪一中,證實了我的觀察,他說:「那支三分砲是最大的關鍵,投手調度為之大亂,士氣也大受影響。」)
負嵎頑抗的中華隊
這種情緒影響正常戰力發揮的比賽,在世界經典賽後續各組的賽事中屢見不鮮,澳洲隊前兩場共只擊出1支安打,到第3戰才與強打如林的多明尼加負隅頑抗,荷蘭放不開手腳慘遭古巴修理,卻對巴拿馬締造「無安打無失分」比賽。
中華隊可愛之處,就是他們能夠及時戰勝壓力,在第6局以後逐漸戰勝恐懼展開反攻,即使輸定了也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比賽,就像中日戰爭的淞滬會戰,持步槍的八百戰士對抗飛機、大砲夾攻的日本軍團,仍然戰至最後一兵一卒。在這場比賽裡,我看到中華隊慘敗,也看到他們的成長。
至少他們沒有像我自動認輸引咎辭職,也沒有像巴拿馬隊一樣,晉級決望之後束手待縛。當然圍困在四行倉庫的八百壯士,還有楊惠敏送國旗加油,台灣棒球要重新在國際棒壇上立足,抗戰可能不止八年之久,除了豪情雞翅還需要很多的關心和鼓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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