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就要亮了,我還是睡不著…,偶然看見11年前和江泰權合照的相片,那時我和他長得蠻清秀呢,現在…哈哈,太久沒讀書了吧,面目可憎。

半夜還會練習的球員

11年前,常到獅隊在台北下榻的環亞飯店採訪,在馬祖日報服役時常發職棒新聞稿,終於可以親眼見到心中的偶象,心都快跳出來了,一個人踏上走廊紅毯上,還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印象深刻的是,有一次聽到比心跳還要響的迴音,也是「砰!砰!」很規律地由遠而近,那是鐵捕曾智偵在走廊上跑步,已經晚上11點多了……聽到自己的聲音像蚊仔一樣:「曾大哥好!」他禮貌地點點頭,打招呼,繼續跑下去,一旁的江泰權拆下腰上的束腹說:「偵仔要減重,回到飯店還會自己操體能,我和他相輸,看誰打擊率比較高,低標都是3成啦。」

記得有次為了要寫「獅子兵法」的打擊要訣而去飯店採訪鱸鰻,那個在職棒二年幫獅隊拿下總冠軍的MVP。

也是深夜,他一個人在房間練習揮棒,每晚要揮1000次以上,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羅敏卿細如蚊叫的聲音,耐心地向我這個門外漢講解技巧和觀念。場上凝如泰山,此時又如此溫和可親,從此,他是我最喜歡的球員,一直到如今,此外,不管去哪裡,即使應酬約會,右手裡都會握著一個小啞鈴的王漢,同樣也令我印象深刻。

另間房謝佳訓在揮毛巾,童健勝剛喝完酒回來準備點名,我跟廖照鎔請教如何看球路後,被耿健輝拉到房間裡和鄭百勝一齊泡茶聊天,輝仔最喜歡講他的改裝車,談起李坤哲在高速公路飆車的故事,阿久從台南巨人少棒時就是我心中的偶象,他的話不多但人非常和善,在他面前我一直坐三分板凳,不太敢開口講話。

現在的球員 少了自我要求

最近,我偶爾會到球員下榻的飯店去找他們聊天,相隔11年,早就不會緊張了,走到飯店裡,都是球員熱情的招呼聲,推開房門很多人在玩PS2,有人在玩大老二,只有少數人出去喝酒、吃宵夜,不過也都在凌晨1點點名前回飯店報到,跟他們天南地北地屁著,2點鐘就有球員受不了愛睏了,感覺得出來他們是很乖很有紀律的一支球隊。

相隔11年的飯店景象,老實說差別很大,現在的選手很乖,很守規矩,但是像曾智偵、羅敏卿這種早已是頂尖選手,仍會每天自動加班的人不多了吧。嗯!也許我看到的不是全貌,但真的有這樣的感覺,現在的球員比起11年前少了點自我要求。

問一名較資深的球員說,為什麼今年球隊的鬥志感覺好像比較沒前兩年旺,他說,可能習慣現有的一切了吧,贏球對他們來說可能不再新鮮,有種漫無目標的虛無。我也曾私下跟總教練說:「該補個一兩個不錯的野手,給大家一點競爭壓力,不然,怎麼樣都是先發,青菜打也贏球,這樣不好。」總教練點點頭:「我是想內外野各補一個。」

在低潮、不如意時,有些人會滿口埋怨,推諉卸責,把不佳的結果推給大環境,推給長官、同事,然後自甘墯落、隨波逐流,這種人的下場應該就是失敗,有些人埋頭準備,等待機會,等待出頭的一日。

象隊的王金勇就是一個例子,他原本是極優秀備受期待的球員,去年守備不佳跌落板凳,一待就是一個球季,上周他終於先發以2支二壘安打贏得單場MVP後說:「象隊很競爭,坐在板凳上時,都在想投手這一球該怎麼打。」

阻止進步最大敵人是自己

「逢低買進」等到「觸底反彈」要有耐心,要很努力,但要在高峰狀態下,一直持盈保泰,甚至精益求精更是不容易的事,因為人都有惰性,會給自己一堆原諒自己的理由。

最近我的長官一直很耽心,職棒的票房未如預期成長,反而有下滑趨勢,我跟她報告,這是職棒泡沫開始衰竭的跡象:「01年世界盃和二代象堀起,造成熱鬧的假象,很多人是兄弟象的球迷,象隊沒有新話題,戰績又不如預期,下滑是很正常的。」

長官指示,想辦法教球迷看球,讓球迷知道兄弟隊以外,其他球隊可看的地方,她很積極地要我規劃專題。長官很敏銳,一下就觸到問題的核心,但老實說,這個東西很抽象,範圍很廣,很難深入淺出,真的很不好做,重點是我不太提得起勁。

首先,從職棒雜誌到現在,我全力以赴拚了3年,真的很累了,第二,我一直是「苦幹實幹」雖未撤職查辦,但總有人大混小混一帆風順,好不容易亞錦賽結束,大家都鬆了口氣,我再提起勁來帶頭衝刺,形於內是心裡不平衡,形於外,誰要鳥我啊。

一夜未眠,江泰權和我的合照,喚起了我的記憶,當初的老球員是如此地自我要求,以他們的技術水平,不用怎麼練,在球隊的先發位置也是安全無虞,但他們從未因此放鬆自己,也許,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,得不到肯定,但不能代表不必努力,畢竟過程中獲得的一切,還是自己的啊。

就是這麼簡單的邏輯,順風船人人會搭,但會把舵的總是寥寥數人,也許,羅敏卿、曾智偵迄今仍未退休身手依舊,就是因為他們不論順逆,都不曾忘了繼續努力,對職棒聯盟、各球團及我來說,應該都是很好的教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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